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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尾文旦柚：皮虽厚柚心甜（外一篇）
N王清铭
柚
人挪活，树挪死。这话说得太绝对了，要看树种，还要看怎么挪。莆田市有四大名果：荔枝、龙眼、枇杷和文旦柚。据我所知，龙眼和文旦柚都“挪”过，这两种树长势更好，结出的果实又大又甜。它们的挪法就是嫁接。
得天独厚柚子清甜爽口
单说柚子，大概它酸多甜少，在古诗里多带有萧瑟凄凉的况味。比如王昌龄的《送魏二》里这样写：“醉别江楼橘柚香，江风引雨入舟凉。”大概送别的滋味与柚子的酸涩相似度极高。豪放如李白，写起柚子笔下也凝结着忧愁：“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当然这与诗人要表达的情感有关，但柚子酸涩的味道也激发诗人这样冷色调的联想。
在品尝度尾文旦柚之后，我对柚子的印象顿时改变。度尾文旦柚不再是攥紧的拳头那种模样，它更像小型的铜钟，或者以前乡下常用的石头雕琢的秤砣，每个文旦柚重一点五到两斤。剥开厚厚的皮，柚心是红色的，掰开一瓣，放入嘴里，微酸中透着沁人心脾的甜。度尾文旦柚食之爽口，嚼之无渣，富含维生素C和B，在清朝被列为贡品。现在文旦柚等四大名果是莆田城市十大名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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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珍在《本草纲目》记载：“柚酸、寒、无*，有消食、解酒气、去肠胃中恶气、疗妊不食、除口臭之功能。”柚子堪称纯天然的保健食品，但多数地方的柚子酸，食之让人蹙眉，怕酸味的人对它敬而远之。度尾文旦柚甜而多汁。食用度尾文旦柚有利于去除色斑、紧致肌肤，它具有养颜美容之功效；还可保护心脏、减少中风等，有良好的保健功能；柚子能有效地帮助人体吸收钙质和铁质，增强体质；它还能有效地促进脂肪燃烧，有利于减肥。
度尾镇位于木兰溪上游的西乡平原，北倚戴云山脉，木兰溪横贯东西，四面环山。这里日照充足、雨量充沛、水源丰富，无霜期长达天。山地土壤为砖红壤性红壤、沙质*壤土，有机质含量丰富。独特的自然气候条件和土壤特点为优质水果特别是文旦柚生产提供了优良的环境。现在邻近的龙华、赖店等乡镇也种植文旦柚，但比度尾出产的文旦柚略为逊色，这与生长的环境条件有关。古人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邻近乡镇出产的文旦柚，虽无这么大的差异，但在口感上孰优孰劣，饕餮客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文”与“旦”结合产出名果
度尾文旦柚种植已近年，从文旦柚这个名称就可以看出它的一个特点：嫁接。“文”，就是文人，“旦”是莆仙戏班的旦角。清朝道光年间，度尾镇潭边村的举人吴登青从浙江金华引种柚子，结出的柚子个大但汁少有渣，他打听到同村的莆仙戏名旦吴接母家里有棵柚子树，结出的果实个小但汁多无籽无渣。于是他请果匠从吴接母栽的柚树上剪下柚穗来，嫁接到自家的柚树上。经过精心培育，新嫁接的柚子树结果了，这就是后来闻名国内外的文旦柚。两人非常高兴，以各自的身份，给这种奇珍异果取名为“文旦柚”。现在度尾镇种植文旦柚近四万亩，“度尾”牌文旦柚这一地理标志商标也成为响当当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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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果实经常要博采众长，再熔铸出自己的独特风格，文化也是如此。度尾鼓吹乐是“闽中雅乐，太古遗音”，被列入福建省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这是艺术上“嫁接”盛开的奇葩，据《仙游县志》载，仙游民间音乐源远流长，“集盛唐古曲之精英，留霓裳羽衣之遗响，采宫廷教坊之荟萃，取山村田野之歌调”，度尾的鼓吹乐就是经过长期演变而形成的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音乐。
度尾是仙游画派先驱李耕的故乡，李耕的画以民间绘画艺术为砧木，接穗了古今中外各流派之长，徐悲鸿称赞他“有奇拙胜者，首推李君耕，挥毫恣肆，可以追踪瘿瓢，其才则中原所无”。在文化上，应该转益多师，博采众长，方能凌云健笔意纵横。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一棵柚树的爱情
N王清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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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骑着自行车送柚子，我们师生闲聊，我问起他的婚姻。他说有对象了，同班同学，也是我的学生。他面带愁色对我说，他们的恋爱遭到了她家人的强烈反对，两家家境悬殊，她父母嫌他“三无”，无房无车无钱，靠死工资养活自己都不易，怎么撑起未来的家呢？我有点默然：别人去看望准岳父岳母，都提着贵重的礼品，他提的大概只有寒酸的一袋柚子。
做思想工作，是我们这些老师的特长。我还拿起柚子作比喻，说这柚子如秤砣，房子等分量当然很重，但人的一生，到最后，称出来最重的还是一个人的人品。没有房子只是暂时的，有他的勤劳能干，将来什么都会有。记得我还引用了网络上刚看到的俞敏洪的一句话：与其有钱，不如值钱。
大概是碍于老师的面子，她没有直接反驳，只是欲言又止。我也知道我的话除了有点励志色彩，还是比较空洞，难以让她信服。在她起身欲走时，我突然想到了度尾文旦柚的传说，终于捞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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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旦柚的传说很长，这里就不赘述了。仙游度尾籍的举人吴登青和莆仙戏班的一个名旦吴接母合作栽培成功，度尾柚子就用两人身份取名“文旦柚”。采用的方法就是嫁接，吴举人让果匠把吴接母栽的柚树上的柚穗剪下来，嫁接到自家的柚树上。于是，度尾文旦柚就成了闻名全国的名牌产品。
我看着这位女学生，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之间也需要嫁接，将他的人品嫁接在你家的财富上……
我不知道文与旦后来是否成就一段传诵乡里的姻缘，但度尾文旦柚留下了一颗丹心，因此也被叫做“红心文旦柚”。我也不能确信我的一番话，是否真的敲响了那位女学生的心灵之钟，最终的结果是他和她走到了一起，值钱的他终于扭转了无钱的困境，有钱了。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的爱情故事与文旦柚有关。这就是一棵柚树的爱情。
（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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